當我老了..... / 親子關係 : 羊皮紙雲端名片

當我老了我看到一篇文章[當我老了],內心深有所感.我以為這位作者是一位有智慧.、觀察力高人。因為從他短短與母親相處的一個月當中,他能立即發現自己對母親的不耐煩,也能及時修改,甚至藉由這篇[當我老了]告訴世人,勸戒世人。我閱讀之後,希望藉此讓諸同修在日常生活中,對家中的父母,或相處的尊長,能多關照、體諒。因為篇幅所限,所以我做了少許的刪減,但不影響原文之意,請多包涵。

原文
遊蕩了這麼多年.....,一年又一年,我在長大,知識再增加....,家鄉的母親在變老。二十一年前母親把我送上火車,從那以後,我一刻也沒有停止探索這個世界。我遊蕩過五十多個國家....。每到一個地方,從裡到外,就得改變自己以適應新的環境,而唯一不變的是心中對母親的思念。IP電話卡出現後,我才有能力常常從國外給母親打電話,電話中母親興奮不已的聲音,總能讓我更加輕鬆的面對生活中的艱難和挑戰。然而也有讓我不安的地方,那就是我感覺到母親的聲音一次比一次蒼老。過去兩年裡,母親每次電話中總是反覆叮嚀:好好在外面生活,不要擔心我,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....不要想我....,說的越來越囉唆,囉唆的讓我心疼,我知道,母親想我了。

我毅然決定放下手頭的一切工作,回國回家去陪伴母親一個月。這一個月裡,什麼也不幹,什麼也不想,只想陪伴母親。從我打電話告訴母親的那一天開始到我回到家,有兩個月零八天,後來我知道,母親放下電話後,就拿出一個小本子,然後給自己擬定了一個計畫,她要為我回家做準備。那兩個月裡母親把我喜歡吃的菜都準備好,把我小時候喜歡蓋的被子[筒]好,還要為我準備在家裡穿的衣服,這一切對於一個行動不方便的,患有輕微老年癡呆症的75歲母親來說,是多麼的不容易。

在飛機上,我很想見到母親的時候擁抱她一下,但見面後我並沒有這樣做。母親站在那裡,像一隻風乾的劈材,臉上的皺紋……讓我怎麼也想不起以前母親的樣子。母親他準備的都是我以前喜歡的菜。但是我知道,我早就不再喜歡我以前吃的菜。而且母親由於眼睛看不清,味覺的變化,做的菜都是鹹一碗,淡一碗的。母親為我準備的被子是新棉花墊的,我一點也不習慣,我早就用空調被子和羊毛被了。開始兩天,母親忙著張羅來張羅去,沒有時間坐下來,後來有時間坐下來了,母親就開始囉唆了。

母親開始給我講人生的大道理,只是這些大道理是幾十年前母親反覆講過的。於是我開始耐心的告訴媽媽,那些道理過時了。情況變的越來越糟糕。我發現母親由於身體...特別是眼睛不好,做飯時不講衛生,飯菜裡經常混進蟲子蒼蠅,飯菜掉在灶台上,她又會撿進碗裡....。每當我們討論一些事情的時候,母親總以為兒子已經誤入歧途,而我也開始不客氣的告訴母親,時代進步了,不要用老眼光看東西。和母親在一起的下半個月,我越來越多的打斷母親的話,越來越多的感到不耐煩....。

我要走前,母親從床底下吃力的拉出一個小紙箱,打開來,取出厚厚的一疊剪報。原來我出國後,母親開始關心國外的事情,為此他還專門定了一份{參考消息},每當他看到國外發生的一些排華辱華事件,又或者出現嚴重的治安問題,她就會小心的把它們剪下來,放好。她要等我回來,一起交給我。她常常說,出門在外,要小心。母親吃力的把那捆剪報搬出來,好像寶貝一樣交到我手裡,沉甸甸的。我為難了,我不可能帶這些走....。我正在為難,這時那一捆剪報裡飄落下一片紙片。我想去撿,母親竟然先撿起來了。

媽媽,那一張剪報是什麼?給我看一下。]我問。母親猶豫了一下,把那張小剪報放在那一疊剪報上面,轉身到廚房準備晚餐去了。我拿起小剪報,發現是一篇小文章,題目是[當我老了]當我老了,不再是原來的我。請理解我,對我有一點耐心。當我把菜湯灑到自己的衣服上時,當我忘記怎樣繫鞋帶時,請想一想當初我是如何手把手的教你。當我一遍又一遍的重複你早已聽膩的話語,請耐心的聽我說,不要打斷我。你小的時候,我不得重複那個講過千百萬遍的故事,直到你進入夢鄉。

當我對新科技和新事物不知所措時,請不要嘲笑我。想一想當初我怎樣耐心的回答你的每一個[為什麼]。當我忽然忘記我們談話的主題,請給我一些時間讓我回想。其實對我來說,談論什麼並不重要,只要你能在一旁聽我說,我就很滿足。當你看著老去的我,請不要悲傷。理解我,支持我,就像你剛才開始學習如何生活時我對你那樣。當初我引導你走上人生路,如今請陪伴我走完最後的路。給我你的愛和耐心,我會報以感激的微笑,這微笑中凝結著我對你無限的愛。一口氣讀完,我差一點流下眼淚,這時母親走出來,我假裝什麼也沒有發生。我隨手把那篇文章放在這一捆剪報裡。然後把我的箱子打開,我留下了一套昂貴的西裝,才把剪報塞進去。我看到母親特別高興,彷彿那些剪報是護身符,又彷彿我接受了母親的剪報,就又變成了一個好孩子。那捆剪報真的沒有什麼用處,但那篇[當我老了]的小紙片從此以後會伴隨我。